鱼子

觉得这个很有趣，所以这次努力写下来了。虽然试着用逻辑整理过，但依然很怪异。

写作是废柴，遣词造句更是废柴中的废柴。

 

酷热的夏天，街道在太阳强烈的照射下泛出白光，两个大男孩却穿着长袖的卫衣去打网球。他们慢悠悠地并肩同行，手中提着运动器材和茉莉清茶。两人的衣服都颜色鲜明，一个人穿橙色，另一个穿深蓝。在曝光过度的背景下，这样的他们看起来如同卡通人物。

 

城里最老的那只猫死了，魂魄脱离干瘪的小身躯，悬浮在半空中游荡。它要寻找一具年轻的身体，一个可以活好多年的人类。只有自己的精神不死，猫咪的王国才可以长盛不衰。为此，老猫附在了橙衣少年的身上，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，诞生出了全新的意识。

 

“那么，今天就不去打球了。”橙衣少年转身，向反方向走去。

 

“啊？你去哪儿？”

 

“去给猫当国王。”

 

“什么？！”错愕的男生追在同伴的身后喊：“人怎么能给猫当国王呢！”

 

但橙衣的男孩钻进了胡同的深处。他在那里过起了君主的生活，受到所有猫咪的拥戴。

 

蓝衣少年想要劝回朋友，为此天天在背街与群猫搏斗。他的身材高大，不时被违规修建的墙面卡在中间，清秀的脸上满是爪痕。他卡在最狭窄的地方前进不得，一只手执着地向前扒着，指尖上沾满了烧手的墙灰。这条小路迷宫的尽头是后街的宫廷，红砖墙下是一片瓦砾堆。毛茸茸的贵族们或趴或卧，猫国王坐在打着九个孔的水泥板王座上，思考着如何让胡同帝国更加繁荣。

 

“你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？”蓝衣少年看在眼里阵阵心酸，“玩过家家也差不多够了，咱们还是去打球吧？喂？！”

 

在猫王国一道果决的手势下，几名侍卫高高跃起，露出利齿，直扑蓝衣少年的那只手。

 

少年大叫一声，急切地扭动后退，终于捂着被磨烂的衣服前襟，狼狈地逃走了。他最后喊破了音的那句“但伯母该怎么办啊！”在小巷子里回荡了许久，但自从那天之后，他再也不来劝说了。

 

猫国王的霸业历时数月到达顶峰，然而雄心壮志的他觉得，他们的未来仍然有跃升的可能，他只是想不到如何去做。当他抬起头时，视线越过逼仄的空间，远处就是人类的摩天大楼，提醒他那才是高级的繁华。

 

“看来我的思想已经走到了尽头，”他揉了揉额角，“我该怎样变得更聪明呢？”

 

猫国王询问他娇小的大臣们，“你们说，我该怎样变得更聪明？”

 

突破自我，这是难题。大臣们头碰头地凑成一圈，喵着讨论了半天。最后，它们给出了这样的答案：“陛下需饮用深海巨鲸的脑汁儿。”

 

“听着怪腥的，和鱼油差不多吧？”猫国王兴奋地搓搓手，“那么，要怎么拿到呢？”

 

“陛下，不好办啊——”

 

“那是条巨大的鱼……”

 

“臣听说它当腻了鱼，几年前已经上岸，藏在城市里混得人模人样。”

 

“停停停，那不是正好吗？都不用派大军去捞它，你们去把它找出来吧！”

 

“找出来该怎么办呢，陛下？”

 

“拿下啊，就像对付其它鱼一样。”

 

“可它不是一般的鱼啊……”猫咪们瑟缩成一团，“它以前可是最大的一条鱼。”

 

猫国王沉下脸来，呵斥群臣：“猫怎么能怕鱼呢？它现在不过是人类的体态，如果你们对付不了它，我出面也可以。”

 

于是，在国王的激励下，全体猫咪上下齐心，日夜在城中奔走打探，寻找那只伪装成人类的鲸鱼。

 

目标很快就锁定了，今夜就是突袭时刻。

 

借着黑夜的掩护，猫咪大军冲向了战场。它们弓起的脊背形成了溜光水滑的毛皮的河流，猫国王自豪地看着这只英勇之师，走在队伍的后方压阵。

 

猫咪的河流奔入了体育馆，片刻后又逆流般涌回来。它们的毛全都炸开了，圆溜溜的眼中流露出恐惧。

 

“啊，陛下，它就在里面！”猫咪们匆匆禀告了一声，就不要面子地四散奔逃了。短短几秒钟后，街道恢复了宁静，仿佛这些精兵强将从未来过，夜幕下只有晚风拂面。

 

猫国王站在大门前，感到一阵神清气爽，因为在湿润清凉的风中，他确实嗅到一丝海水的味道。前方就是猫的宿敌，前方就是他今夜的猎物。

 

他走入馆内。

 

体育馆内回荡着“嗵——嗒嗒嗒”的巨响。猫国王侧耳倾听了片刻，这像是有弹性的球击打在地板上，又在地板上弹回的声音。这组声音长久地在他的耳边重复，暗示着敌人丰沛的精力和傲人的臂力。钢铁意志的猫国王倨傲地扬起下巴，走向声音的来源。

 

在地灯的映照下，他看到了令他悲伤又惊骇的一幕。

 

网球场内，久违的伙伴独自练习着网球，深蓝色的卫衣在夜间更像黑色，因此衬托得脸色苍白。意识到猫国王的到来，蓝衣少年恼火地不肯转头，仿佛自己是硬币上的头像，生来只有一个冷硬的侧面。

 

场内只有“嗵——嗒嗒嗒”“嗵——嗒嗒嗒”的回响。

 

终于，练球的少年放下了拍子，揉了揉自己酸涨的手臂。

 

“你终于来了啊？”他用低沉的声音谴责对方的缺席，“我都等了你多少天了？”

 

猫国王张了张嘴巴，喉咙里发出一点细小的呜咽。

 

蓝衣的少年缓缓走近，高大的身躯在国王头顶投下一片阴影。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鄙夷，还有一代帝王独有的傲慢。

 

“做人多好啊——”他高高举起了自己的球拍，就像海洋的霸主扬起了巨鳍，“——你为什么偏要去当猫呢？”

 

 

 

 

这个梦在鱼先生高举网球拍的那一刻结束了，似乎我在当时是与猫国王感同身受的，知道马上就要挨一顿灵魂都出窍的痛揍了。惊醒后想了想，这大概是一个大鲸鱼伪装成人类潜伏多年，人类好友却被猫咪诱拐，苦等数月不见悔改，最终忍无可忍将之暴打的故事……